时间：2022-12-04 17:14:01
考古学上看到的殷商文明
演讲者：宋国定北京师范大学励起草学术讲堂演讲时间：二二二年七月
宋国定北京联合大学考古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主持了郑州商城遗址、郑州小双桥遗址、新蔡葛陵楚墓等一大批重大考古发掘项目，承担了一大批国家重点科技攻关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和国家文物局项目。
以殷墟发掘为标志的商代考古学已开展近百年，伴随着中国现代考古学发生、发展、成熟和繁盛的整个历史，是中国考古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传世文献语焉不详的情况下，殷墟对甲骨卜辞的研究和商代考古的丰硕成果，使学者在中华文明的早期发展阶段便有了最为辉煌的殷商文明时代。
在近六百年的发展历程中，商王朝在都城的规划营建、礼仪制度的形成、丧葬制度的建立、青礼器和玉器的制作、文字的使用等诸多方面，为中华文明的早期巩固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迄今为止，中华文明经历了以良渚文化、石峰文化、陶寺文化等为代表的古国阶段和以二里奥夏代都遗址为代表的早期王国阶段。 殷商文明创作出不亚于世界其他任何早期文明的华丽画卷，其精华传承于周秦汉唐，作为独特的“文化基因”一直蕴含于今天的中华文化之中。
郑州商城西南城垣保护展示工程汪摄
“筑城护卫君，建郭护民”:考古学上所见商代都城规划制度
据考古资料显示，目前发现的商代都邑性遗址大致可分为早、中、晚三期，其中商代初期都城以郑州商城和偃师商城为代表，商代中期以郑州小双桥商代遗址和安阳洟北商城为代表，晚期都城代表安阳殷墟。 不同时期的都城从选址、规划、规模、平面布局、建设方式等方面反映了不同的都城制度。
1 .郑州商城和偃师商城反映的商代初期都城制度
郑州商城考古与二里岗遗址的发现和发掘密不可分。 1950年秋，郑州二里岗遗址被发现，二里岗文化也因此而得名。 1955年，郑州商城被发现，随后在郑州商城以西几百米开外的地方，断断续续发现了围绕郑州商城的夯土墙，被认为是郑州商城的外郭城。 20世纪70年代，在郑州商城东北部发现宫殿区，挖掘数十处夯土地基，与城墙几乎同时发现。 1983年，在协助首阳山电站建设的应急挖掘中，发现并确定了偃师商城。
洮北商城1号宫殿遗址考古发掘现场唐际根摄
从平面布局看，郑州商业街由内、外城和宫殿区三部分组成，面积达13平方公里。 内城略呈长方形。 (图1 )内城墙上共发现11处大小缺口，其中可能与城门有关。 城墙为黄沙粘土层层砌筑，质地坚硬，城墙多为平地分段砌筑，横断面略呈梯形，城墙外发现战壕。 郑州商业街的外城墙，从东南角断续延伸到西北角，部分7000米以上，宽12-17米。 砌墙前开挖基槽，城墙砌筑方法与内城相同。 外城墙向外看，明显是围绕郑州商业街而建，是郑州商业街的外围防线。
偃师商城最早建成的是一个小城镇，平面呈长方形，面积达81万多平方米，四面城墙不直线走向，部分地区凹陷、外展，城墙基槽浅。 后来建成的大城市围绕在小城镇周围，平面为“厨刀形”，南部窄如“刀柄”，面积约190万平方米。 城墙强夯的砌筑方法是先开挖基槽，进行底夯，然后逐层铺砌强夯。 基槽部比墙基稍宽，大城市已发现5处城门，其中考古发掘证实的有3处。 偃师商城布局对称性强，与东西城门较远相对应，大城市城墙外护城河与城墙之间的距离在10米以上，沟底淤积淤泥。 城内、外的道路大致可以分为四种。 第一类是通过城门的大道，第二类是城墙外的顺城大道，第三类是沿城墙内侧的顺城道，第四类是通往各主体建筑或建筑群内的道路。
郑州商城铜器埋藏坑出土青铜器工会王蔚波摄
2 .郑州小双桥遗址与洮北商城和中商都制度
郑州商城都城功能基本废弃后，商王室将都城迁移至西北方向二十多公里的小双桥村附近。 小双桥遗址规模宏伟，至少有600万平方米，遗址周围至今未发现城墙和战壕。 都邑的布局尚不清楚，但规模较大的宫殿宗庙区已被考古人员曝光，在北部和西北一角还发现了间断的夯土墙基槽，推测与宫殿城墙有关，该地区发现了大面积的夯土建筑基地和数量丰富的祭祀遗存。
洼北商城位于安阳殷墟东北部洼河北岸，平面近方形，边长2000米以上，面积超过400万平方米。 从解剖情况看，城墙只有基槽部分，基槽宽9米左右。 宫殿区位于洮北商业街南北中轴线南段，反映了中国古城布局注重中轴线的传统。 城内北部，分布着密集的居住地，整个洼北商业街也在几十年后被废弃了。
3 .安阳殷墟与晚商都制度
1899年甲骨卜辞的发现，拉开了殷商文明探索的序幕。 随着安阳被确认出土于甲骨文土地，学者同意殷墟为商代晚期都城。 1928年至1937年的10年间，考古学家连续对殷墟进行了15次大规模挖掘，发现殷墟面积达36平方公里，是商代面积最大的都城遗址。 殷墟遗址有两个核心区域。 一个是泾河南岸小屯村附近的宗庙宫殿区，另一个是泾河北岸侯家庄武官村一带的王陵区。 中心区以外分布着许多手工业作坊、居民点、公墓等功能区，各区域之间由道路、渠道相连。 从现有发现来看，殷墟周围尚未发现城墙和战壕遗迹，与商代早中期的建设理念有一定的差异。
偃师商城发现前，学术界普遍认为偃师二奥遗址很可能是早商阶段的商汤亳都，郑州商城很可能是中商阶段仲丁迁都的隍都。 邹衡老师坚持二里是夏都，郑州商城是早商产都的想法。 偃师商城发现后，许多学者认为偃师商城是商汤产都，郑州商城仍是仲丁隈都，郑产说者仍声称郑州商城是在商汤建设的产都，但偃师商城是早商陪都或辅都(即“太甲桐宫”)； 郑州小双桥遗址和洼北商业街很可能是中商时代的都会遗址，安阳殷墟是晚商时代的都会所在地。
总之，从商代都邑的考古发现来看，无论是有桩基的郑州商城、偃师商城、洮北商城，还是没有发现桩基的小双桥遗址和安阳墟，从选址、城内布局到建筑工程、规模、结构和形式等，古人都经过前期的规划和设计，加以经营
“茅茨土楼”“四阿重屋”:商代的大型宫室建筑
夏商以前的古国阶段，都邑内的高级建筑为人神所共有，体现了浓厚的神权信仰； 进入王国阶段，都邑内的高级建筑明显分为人用和神用两种类型。 也就是说，是理政的宫殿建筑和祭祀神的宗庙建筑。 然后逐渐形成了内容清晰的都邑规划和建筑等级制度，为后来的周人和后来的统治者所保护。
郑州商业街的宫殿区位于内城的东北部。 东西长约750米，南北长约500米，周围发现间断夯土墙基槽，部分应与宫殿城墙有关，宫殿区外也发现较零星的强夯地基。 地基小者一百多平方米，大者二千多平方米，建设方法大致是先挖基槽，再填土夯实，打好基础，再挖柱基槽，在槽中放置柱基，立木柱，最后夯实填土。 根据挖掘情况，原建筑物是没有墙壁的“重屋”和“明堂”之类的建筑物，可能是主要的布政场所。
偃师商城宫殿区位于大城市南部正中宫城内，形成一个建筑群，宫城平面形状呈方形，总面积超过4.5万平方米，已发现十多处宫殿建筑基址，集中在宫城南半部，北部地势相对较低。 考古发掘表明，宫殿经过多次改建，扩建后的宫殿区依然保持着城堡状的封锁状态，总体布局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小双桥都邑布局并不特别清晰，规模较大的宫殿宗庙区位于遗址东北部，从暴露情况看，有高台型夯土祭坛和大面积夯土建筑基址，宫殿区内发现数量丰富的祭祀坑。
洮北商城宫城地处外城南部，开挖发现的30多处大型强夯建筑基址均位于宫城城垣内，布局严谨有序。 其中1号基址平面呈封闭式四合院(图2 )，北部为主殿，南部为带门塾的廊庙，西部有带楼梯的附属建筑。 二号基址包括主殿和双耳厦、西库、南厦和门道、东库、东库东南附属建筑和水井等。 一、二号基址均位于宫城中心，南北毗邻，两者规模、结构略有不同，可能反映了性质、功能的不同。 初步推测一号基址可能是宗庙类建筑物，二号基址应该与王室生活有关。 在城内北部几个居住地之间的“空地”上，还可以看到单独存在的大型强夯地基。 这些基地通常面积很大，建设也很考究，从空间来看，有可能是多个居住地共有的公共建筑。
殷墟宫殿区位于洮河南岸小屯村周围，属殷墟遗址中心区域，宗庙宫殿区东、北濒洮水，周边不存在防御工事。 20世纪30年代，在小屯北挖掘出50多个建筑基址，由北向南分为甲、乙、丙三组。 挖掘者推测有寝殿、宴会、宗庙、祭祀类建筑； 此后，在小屯村附近挖掘出50多个强夯地基，通过勘探发现大小不一的建筑地基近100个。 宫殿区西部还发现了与宫殿配套的池苑遗址、高级贵族墓葬、手工业作坊所在地等重要遗存。
“殷人尊神，领民为事神”:商代祭祀礼仪制度
甲骨文和考古资料也反映出殷商文明的独特个性之一，充满了浓厚的神权气息。 商代祭祀根据礼拜对象分为以下几类。
1 .商代的天帝崇拜
甲骨卜辞中有“帝”字，“帝”很可能是商人的至高神。 从考古发现来看，郑州小双桥遗址东北部高出商代地面十几米的夯土高台，很可能与祭祀天帝有关。 有学者认为这种夯土台基的功能类似于后世的天坛。 台基顶部本来应该建设有特殊功能的建筑，除了举行祭天仪式外，很可能还有天文观测和形象授受的功能。
2 .商代的社稷崇拜
在商代祭祀社稷神的考古遗物相当丰富。 例如，偃师商城宫城北部就有明确的社稷崇拜遗存，社神和稷神遗存为东西毗连、围墙分隔、四周封闭的浅孔式遗址，各自开门，里面有猪等供品的遗体陪葬。 社神遗存居西，规模大，墓葬牺牲丰富； 稷神遗存在东方，规模小，埋葬牺牲稍逊于社神。 郑州商城宫城北部也有比较明确的社神崇拜遗存，在东北城墙内侧发现了犬兽祭祀坑和社神石等遗存。 殷墟宫殿宗庙区西南方坛式遗址很可能是社神祭祀的遗存，乙组建筑中的方坛遗存很可能是祭祀稷神的坛。 与偃师商城不同的是，晚商时期，社坛与稷坛开始分离，所谓“前后寝、左祖右社”的格局几乎要到东周期才形成，但中国几千年的都城布局一直影响到明清时期的北京城。
3 .商代祖先崇拜
殷商时期对列祖列宗的祭祀多在宗庙或王陵区举行，频率次之，祭品丰富，达到空前的绝后境界。 在郑州小双桥中商都邑，在其宫殿宗庙区内发现了许多人的牲畜祭祀坑。 如人丛葬坑、男女二人祭祀坑、牛头坑、牛角坑及综合祭祀坑等，也有学者认为，部分祭祀遗存与商王仲丁征伐东夷族的青夷有关，属于宗庙举行献俘礼的遗存。 晚商殷墟宗庙区乙组七号建筑前也分布着数量丰富的祭祀坑，可能与献俘礼有关。 殷墟祭祀涉及的内容之丰富，记载之丰富，显然无法完全符合考古发现，但通过对殷墟西北岗王陵区祭祀坑出土文物的分析，坑内大部分祭品很可能是殷墟供献辞中祭祖活动的牺牲品
4 .商代其他祭祀活动
据商代考古资料显示，宫殿、宗庙等大型建筑建设过程中，以及各种门类的手工业生产活动，特别是铸铜活动中，也频繁举行礼拜仪式，在郑州小双桥遗址安阳殷墟的考古发掘中被发现。 郑州小双桥遗址宫殿区祭祀坑发现的熔铜炉、铜矿石等铸铜遗存，安阳殷墟宫殿区大型建筑举行奠基仪式的奠基坑、置基礼、天安门礼等； 另外，遇到重大变故或特殊情况时，商代贵族也会举行特别的祭祀活动。 例如在郑州商城城壕外发现的三个青铜器埋藏坑就属于这种情况。 将不同时期铸造使用的大量王室青铜重器一次性埋在城外废弃的灰坑或井中，从现场可以看到有一定的祭祀仪式，但也能感受到这些殡葬活动的突发性、特殊性、随意性。
“事死如事生”:商代墓葬所反映的葬礼制与社会结构
发掘资料显示，除安阳殷墟外，其他几个商代都邑发现的商代墓葬比较少，分布零散，未发现王陵区，显得不规则。 但从晚商都殷墟发掘的一万多座墓葬考古资料，可以看出商代已经形成了包括王陵制度在内的贵族丧葬制度。
以安阳殷墟的墓葬材料为例，埋葬青铜礼器的贵族墓葬约占墓葬总数的5%，以随葬陶器为主的平民墓葬占90%以上，此外殷墟还有一定数量的非正常人口被称为“奴隶”，地位较低，主要用于祭祀活动，作为人的动物和殉葬者这些墓葬材料反映了晚商都邑的人口构成比例、阶层划分和基本社会结构。
从平面布局可以看出，殷墟王陵西区是最初规划的王陵区，将直系先王全部埋葬，是真正的王陵区。 而殷墟王陵东区是王朝发展过程中临时规划营建的，其中墓葬人员庞杂，并非完全意义上的王陵区。 直系王墓都是有四个墓道的大墓，四个墓道可能象征着商王拥有全世界四面八方的土地。 这种种四墓道大墓埋葬最高等级贵族的墓葬制度从西汉以前就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 女墓是被发现目前未被盗的晚商王室成员的墓，是墓主“女墓”武丁的三个配偶之一。 与墓主作为商王王妃的地位相一致，出土了丰富的大型青铜礼器和玉器等陪葬器物。 这些陪葬品也成为殷墟考古年代学的标尺。
根据现有资料，殷墟的墓葬地和居民点遍布各地区，两者相近或交错分布，很难说某一地区是单纯的墓地。 一处墓地毗邻作坊，这些墓葬地应在院内民房和作坊内工匠死后就近安葬形成，体现了商人“聚族安葬”的丧葬制度。 即应该存在于学术界普遍认为的基于血缘关系的“族墓地”和基于血缘关系的“族”之上。总之，殷墟居民往往聚居民族，聚族活动，聚族安葬。 大部分平民墓和普通贵族墓都葬在各自的族墓中，可见整个殷墟也是由有王的“王邑”和其他许多族邑聚集而成的。
“器以藏礼”:商代青铜礼器及其反映的礼仪制度
青铜器是殷商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 青铜铸造技术在商代表现突出提高，铜矿开采和铜材获取能力大幅提高，冶金技术日益提高，青铜礼器种类齐全，数量大幅增加，形成了造型典雅、装饰华丽、个体大、基本体现身份等级的礼仪制度。 青铜器在一定程度上被之前的玉石礼器、漆木礼器、彩绘陶礼器等所取代，成为殷商时期整个礼器群的核心。
商式青铜礼器是以礼容器为中心的类别。 其中以酒礼器为大宗，有盛食器、煮器、水器等，除礼容器外，还发现了青铜礼器、礼武器、装饰品等。
远古时代的先人崇拜神祗和灵魂，一定会用酒。 酒精能刺激和兴奋人的神经，使醉酒进入幻觉状态，达到古人“通神”的目的。 因为有酒必有酒器，青铜酒礼器成为殷商文明几百年来最重要的礼器类型。 殷商酒礼器有饮酒器爵、角，其次是酌器觚、旁，还有尊、卣、壶、罍、精、挹等身材较大的储酒器。 从考古学器物组合关系来看，商式酒器以“觚、爵”为主，低级贵族只能拥有数量较少的“觚”和“爵”，而像妇墓这样的高级贵族墓拥有数十组“觚”组合。 商代贵族在使用酒礼器时，首先用酒礼器斗将酒液从储酒礼器中舀出，然后倒入酒器，再由酒器倒入酒器。 饮酒礼仪规范，有条不紊。
在青铜器中，方鼎尤为引人注目，它采用方形象征天下四方，只有最高等级的商王或王室成员、高级贵族拥有。 例如郑州商城青铜器埋藏坑出土的大方鼎只能供商王在宗庙祭祀活动中使用(图3 )。 从礼仪用途来说，方鼎是盛装煮熟后处理过的动物献祭的肉食专用祭器，放置在祭祀场所的特定部位。 商代考古发现的著名青铜方鼎有郑州商城埋藏坑内发现的8个大鼎，山西平陆前庄发现的大鼎和江西新干大洋洲发现的青铜方鼎组等，商代晚期后母戊大鼎、妇好墓发现的后母辛大鼎、殷墟西北岗王陵发现的牛牛由于鼎在古代祭祀礼仪中占有重要地位，逐渐被古人赋予鼎——国家政权的象征意义，鼎文化也影响了中国几千年。 除了鼎之外，商代的青铜餐具还有电饭煲、魟、盛餐具的簪等。
青铜礼乐器种类很少，只有高级贵族拥有。 以来源于铜铃的铫为代表，一般为三枚或五枚一组，是形状和装饰相同，身体大小依次变小的编织物。 数量应该与使用者的身份地位有关。 由于商代晚期两湖地区祭祀活动盛行，山野河岸上发现许多大型青铜礼器和乐器，据推测与崇拜山川自然神灵、招祸祈福有关。
商代青铜礼武器种类不多，但数量丰富。 主要器类有戈、枪、刀、钹、匕首、镝等。 青铜戈是冷兵器时代最常用的兵器之一，考古发现的戈中也有实用兵器，但装饰豪华的青铜戈一般是礼兵器。 青铜钿由玉石斧钿演变而来，是军权和王权的象征，装饰豪华，多为礼兵器。 镝铜多用于双翼远射，消费量大，考古发现数量不多。
商代考古学发现的青铜器有车马器、数量有限的农具、手工工具、装饰品、杂货等。 其中铜镜的功能比较特殊。 青铜镜最初的功能主要是宗教信仰用品，多见于贵族墓中，用于抑阴驱邪。 就像葬在殷墟妇女墓里的铜镜，不是用来梳头的，很可能具有辟邪的功能。
“百工自居，事竟成”:商代手工业
考古发现，商代手工业生产十分发达，尤以青铜礼器生产最为重要，在郑州商城、洮北商城、安阳殷墟发现了丰富的青铜冶金铸造遗存，铸铜作坊多在多处； 其次是玉石器、漆器和白陶礼器的制作和烧制； 日常使用的兵器、手工具、陶器、漆器、石骨角蚌器等也以标准专业化生产为主，低水平村落可能存在家庭化生产。 总之，商代的手工业生产主要集中在王都或高级城市，尤其是王都最发达。
在产品分类论中，礼器的制作最为重要，礼器中青铜礼器的铸造最为重要，其次是以玉石器为代表的非金属类礼器的制作，日用陶器等多为大规模专业化生产。
最后，从考古发现的酒器种类和数量推测，商代酿酒业同样具有较高的发展水平，在商代贵族的祭祀、日常活动、丧葬礼仪中大量用酒，消费量较大，其中的艾酒需要特殊的酿造和调配，背后离不开大规模酿酒业的支撑。
《殷先人有书据》:甲骨文之前的商代文字
商代甲骨文的发现对理解殷商文明具有重要意义，从而引发了对中国文字起源问题的长期讨论，学术界有长起源说和短突然出现说两种观点。 甲骨文的研究成果表明，晚商时代已有成熟的文字系统，近年来商代考古发掘对甲骨文之前的商代文字也有一系列重要发现。 郑州商城发现的牛肋骨和股骨骨料上的刻字、陶器表面的刻字和符号、郑州小双桥遗址至祭祀用器——陶壶表面的朱书文和陶器表面的刻字等。 这些发现证明，在甲骨文以前，商代前人在陶器、骨材或其他载体上书写和书写过文字，但目前类似的考古发现还很少，是零星的。
郑州小双桥遗址出土的朱书文字用软笔蘸朱砂等颜料写在陶壶器表或口内，这些陶壶多出土于祭祀区地层和遗址，从文字形态结构上看，与商代晚期甲骨文同属一个系统，与祭祀活动密切相关。 从陶器表面出土的图画符号分为两部分。 一个可能是具有表意功能的符号，另一个可能是图案。
近百年商代考古已取得巨大成就，揭示殷商文明内涵，为探索中华早期文明发展作出突出贡献。 我认为在今后的考古研究中，首先，需要从考古学上明确商文化的核心内容，追溯商族的起源和早期发展过程，继续关注探讨商文化强调神权的鲜明特征。 其次，商代都城考古成果卓著，学术成就备受瞩目，但商代都邑的布局制度和都邑等级制度等文化内涵还有待深入研究。 第三，商代错综复杂的祭祀形式和礼仪制度经过，仍需重点关注。 最后，晚商甲骨文是一个清晰系统的成熟文字，这是学术界的共识，根据陶器朱书文字的发现，利用科技手段，从文字载体、书写技法、颜料、粘合剂以及文字结构等方面不断探索中国文字的起源，也是今后商代考古不可忽视的内容
《光明日报》 ( 2022年11月05日第10版( ) )。
资料来源：光明网- 《光明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