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1-11 16:50:01
记者潘文捷
编辑|黄月
今年是作家废名诞生120周年。 20世纪末,汪曾祺断言:“废名的价值得到认识,他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得到真正的肯定,恐怕还需要20年。” 但直到今天,在废名研究专家、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陈建军看来,废名依然“说不完”。
废名,原名冯文炳,以作家身份撰写短篇小说集《竹林的故事》 《桃园》《桥》《莫须有老师传》0《莫须有老师坐飞机以后》0055-79000000等; 作为学者,他曾在北京大学、长春东北人民大学(吉林大学)任教。 有《谈新诗》 《阿赖耶识论》等。 他的故乡湖北黄梅是禅宗的发源地,从小受禅宗的熏陶,长大后也致力于佛学研究,熊十力和高调地论佛学,引起了两人“吵架”的传闻。 由于与禅喜佛相近,废名的文学作品也多富有禅的味道。
文学史上,废名为前承周作人、后启沈从文汪曾祺的作家。 他是周作人的“四大弟子”之一,鲁迅认为他的《竹林的故事》过于珍惜“有限的哀愁”,沉浸在个人的顾影自怜之中。 陈建军在接受界面文化( id ) Booksandfun )采访时表示,废名的思想和身份让他长期作为“另类”出现在学术思想史上,20世纪80年代以来,废名为普通读者所熟知,受到学术界越来越多的重视。 一直很寂寞的废名研究,也渐渐热闹起来。
1949年以后,废名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陈建军与废名的儿子冯思纯老师取得了联系。 他发现建国后,废名与周作人划清界限,家里没有一本周作人作品的签名本,只剩下周作人访问日本时亲手制作的茶杯。 这一时期,废名越来越了解鲁迅,写了《跟青年谈鲁迅》 《鲁迅研究》等作品。 陈建军说,一些学者不理解废名思想的转变,这其实与抗战期间废名本人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陈建军《说不尽的废名》收录的近30篇文章,包括废名生平事迹的勾稽、佚文佚简的挖掘、作品版的整理、学术著作的研究,也有对具体史实的审查、探讨或争鸣,对废名文集编纂问题的看法、废名研究著作采访中,陈建军也谈到了目前废名研究的现状和不足。
()废名研究的寒热)文学评价标准由单一走向多元界面文化(你在书中,废名一直被搁置在学术思想史的边缘,即使被列入某一学术思想史,也总是以“异数”、“另类”或“反例”的姿态出现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陈建军: 1996年,汪曾祺为废名儿子冯思纯选编《废名短篇小说集》创作的《万寿宫丁丁响——代序》中说:“废名价值的认识,他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真正得到肯定,可能还需要20年。” 20年早就过去了,但废名的价值还没有得到充分肯定。 原因是多方面的。
另一方面,因为不出名的作品很难理解,屏蔽了普通读者。 另一方面,在很多文学史上,废名用一两百字来表示。 这短短的一两百字也是鲁迅在《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导言中对废名的评论。 《中国新文学大系》是新文学第一个十年( 1917—1927 )理论和创作实绩的总结。 鲁迅的评价主要是对废名短篇小说集《竹林的故事》进行的。 《竹林的故事》 1925年出版,自序中,废名希望读者“能理我的哀愁”。 鲁迅以废名的“哀愁”为理,但他被认为过于珍惜“有限的哀愁”,而不能读作“有意低低徘徊,顾此失彼”。 以鲁迅对《竹林的故事》的评价来评定废名的整个文学创作显然有失公允。 虽然废名后的小说有所改变,尤其是《莫须有老师坐飞机以后》,但这部小说还没有完全引起研究者的重视。 那个很特别,现实性很高。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吴晓东写了一篇文章,认为这部小说是对战争的“另类”,是以当时的武汉大会战为背景的。
从纯文学的角度来说,废名的价值不能说不高,但他长期被流放到边疆。 过去,我们对不同的作家及其作品采取统一的评价标准。 评价标准单一,会抬高一些作家,降低一些作家。 例如,从文化角度看,老舍的价值明显高于茅盾,而从阶级分析和社会批判的角度看,茅盾的价值可能高于老舍。 因此,只有采取多元互补的方法,才能比较客观地评价作家及其作品。 废名毕竟不是左翼作家,而是受意识形态因素的影响,过去的文学史不能给他大书特书。
当然,文学史的大部分也有说废名的时候。 20世纪70年代,香港文学史家司马长风在他的《中国新文学史》中,在诗、散文、小说部分都分专节废名,可见他对废名的文学创作非常重视。
界面文化:书中说,80年代以来,废名逐渐为普通读者所熟悉,并受到学术界的重视。 一直很寂寞的废名研究,也渐渐热闹起来。 进入21世纪,废名研究更加火热。 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陈建军:主要是因为文学内部和外部环境的松弛。 过去重视政治性,后来重视审美性和文学性。 新时代以后,周作人、沈从文、张爱玲诸人等一大批尘土飞扬的作家进入研究者的视野,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废名。
()废名的转换:难民与马克思主义者的界面文化(鲁迅认为废名提前发表是“慈悲为怀的轻松文章”。 现在也有对内向文学的批评。 比如阎连科就批评过现在流行的“苦咖啡文学”。 笔者认为,从这些作品中,只能看到一个人在某种生存境遇中的小困难、小波折,看不到整个国家、整个民族或者人类面临的生存困境。 你觉得这个说法怎么样?
陈建军:文学作品不应该局限于某一个方面,可以允许作家进行多方面的探索,不能为了一部作品能表达很多东西而奢侈苛求。 有的作家擅长史诗,有的作家擅长描写“小困难、小波折”。 如果每个作家都在自己的探索方面取得了成就,那不就造成了百花齐放的局面吗? 不一定大家都能走一条路,也不能用一个尺度来衡量所有作家及其作品。
我之所以研究废名,是因为我觉得废名在中国文学史上是独特的存在。 他可以超越一般作家,也可以实现自我超越。 废名是文体家,我把废名的三部长篇小说分别比喻为: 《桥》是《美丽的云》,《莫须有老师传》是《呼号之风》,《莫须有老师坐飞机以后》是《漫渔之水》。 可见,这三部长篇小说风格迥异,废名并不是自我重复或自我复制,而是富有创造精神。
界面文化:你说1949年以后,废名政治立场、思想意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能具体说说这个转换是怎么回事吗?
陈建军:三个人对废名影响很大,可以看作废名的“精神领袖”。 一个是胡适,废名考上北大预科时,在胡适主编《努力周报》发表了许多文学作品。 他能登上文坛,离不开与胡适的合作、支持。 一个是周作人。 上北大之前,在武昌一所小学教书的时候,开始和周作人通信,把作品发给周作人看。 一个是鲁迅,他在鲁迅编辑的杂志上也发表过作品。 废名早年写了一些杂感,现实性非常强,充满了战斗气息。 他曾卷入语病派和现代评论派之间的争论,在对待女师大热潮和“三一八”惨案的态度上与鲁迅一致。
此后,废名与胡适、鲁迅渐行渐远,渐近周作人。 废名深受周作人的影响,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文学创作是周作人对文学观的具体实践。 虽然被废名为“我来自周老师的田地”,但他最终还是从周作人的田地里“来”,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北大规定副教授及以上人员随校内流动,其他人员自行处理。 废名是讲师,不在内迁人员名单上。 这一年年底,他接到母亲去世的噩耗,回到了湖北省黄梅。 黄梅是当时武汉大战的重要战场,经常受到日本人的侵扰,于是和老百姓一起四处躲藏,过着难民般的生活。 特定时期的社会现实、生活境遇、人际关系,改变了他的生活方式、生活态度、生命形态,促使他对以前信奉的进化论、资产阶级自由民主科学等提出质疑和深刻反思。
难民身份给废名带来了优势和优越感,认为大城市的知识分子没有尝过老百姓的苦,没有交纳过粮食,也没有被壮丁抓住过。 因此,难民的身份似乎成为了他从外人的角度审判知识分子集团的资本。 1949年以后,废名过于迅速,被称为“不可理喻”,一般认为是因为不知道抗战时期废名的思想面貌,就把初期的废名和晚年的冯文炳直接对接起来。 一九四九年以后,废名高度认同毛泽东思想理论,自觉地联结个人与国家、民族的命运,其思想具有相当浓厚的人民性和现实性色彩,正是他抗战期间走出象牙塔、深入民间的自然发展的结果。 1951年,他主动申请江西参加土改,回来提交了入党申请书。 他虽然最终没有入党,但他以马克思主义者自居,一直努力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方法研究杜甫、鲁迅、新民歌、美学等。
界面文化:在书中,你在1926年废名的信中说,这封信“预示废名日后与鲁迅疏远,最终倒向周作人”。 在此期间,废名最终还是倒向了周作人,1949年以后,废名对鲁迅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大概也与这段经历有关吧。
陈建军:当初废名也和广大文学青年一样崇拜鲁迅,后来慢慢倒向周作人。 一九四九年以后,他又回到鲁迅,歌唱鲁迅,写了《跟青年谈鲁迅》 《鲁迅研究》等。 对鲁迅教育3354废了自己的话的3354不是鲁迅生前,而是鲁迅去世之后。
03废名知音:前承周作人、后启沈从文界面文化:你能进一步谈谈废名是如何“来自周作人园地”的吗? 除了周作人之外,当时还有什么人很理解他吗?
陈建军:周作人有四大弟子——江绍原、俞平伯、废名和沈启无。 沈启无后来被逐出师门,周作人明确表示沈启无没有自己的东西,还有其他三个人。 废名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他于1922年在武昌给周作人写信。 看他的话很别扭,不太了解。 这种特别的表达方式,他自己并不一定得意忘形故意做,而是自然而然的。 这种语言风格成就了废名,可以说是一种才能。 所以,我认为成为作家,特别是大作家,还是需要才能的。
当然,周作人很理解废名。 废名民国时期出版的所有著作都是周作人创作的序。 但是,“理解”并不意味着“明白”。 周作人在为《莫须有老师传》写的序言中说:“每个人都说《莫须有老师》很难懂,但有人来问我,我知道的未必比别人多。” 过了一会儿,周作人重读了《莫须有老师传》,觉得以前“陷入了文字障碍”,看不懂这部小说。 歧义是废名的特征或标志,不歧义就不是废名。 苏雪林抓住了废名的这个特征。 她在讲义《新文学研究》中,专集了《废名的倒霉风》。 但她对废名的“天分”评价不高,认为废名被周作人“包装”,我不太同意。
朱光潜理解废名。 他认为读废名小说必须有“另一种读法”。 《桥》说是“破天荒”的作品,废名的诗说:“虽然很难懂,但如果知道了,你可能就得惊叹它。” 李健吾可以说是京派理论的代言人。 他对废名的评价很高,认为废名写的是“他自己的”,“真的在创造”。 另外,从小事中可以看出林语堂也理解废名。 废名曾撰写近八千字文章《关于派别》,投寄林语堂主编杂志《人间世》,全文只有两段。 林语堂认为这是“姥语笔调”,说:“我知道它的意思,所以也不是一个段落。” 后来,有人整理了废名作品,把这篇文章分成几个自然的段落,就是“不知道它的意思”。 理解废名的还有程鹤西、卞之琳等。
界面文化:沈从文、汪曾祺受到废名的影响,这些影响主要在哪些方面?
陈建军:主要是语言风格方面。 废名非常重视语言的运用。 我有《桥》手稿的复印件。 有些章节很容易定稿,修改严密,在语言上花了很大功夫。 从一九五二年到一九五七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现代作家选集》。 巴金、曹禺等许多作家在序文、后记中,对自己的旧作品几乎从思想内容到艺术形式都予以全盘否定,但总觉得有些夸张的自我谴责,有一种“仪式感”。 废名《废名小说选》序,对自己过去的思想也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认为自己过去曾逃避现实,“隐去”写了一部小说,但他的作品仍然有可取之处。 那就是“拒绝浪费语言”,他是用“唐人写绝句”的手法写小说的。 1958年,针对长春市一些青年诗人写的诗在语言和感情上不“节制”的毛病,他说:“我过去写的新诗,与其吐痰,不如惜墨如金哩。” 废名作品具有诗意色彩、文化分散倾向,对沈从文、汪曾祺的影响较大。 沈从文在短篇小说《夫妇》附记中直言,他创作了乡村作品,抒情诗的笔调“受到了废名先生的影响”。 汪曾祺一贯主张“小说就是写作”,他在上文提到的《万寿宫丁丁响——代序》中明确表示“非常喜欢废人小说,受到了他的影响”。
界面文化:每个人都受到废名的影响吗?
陈建军:汪曾祺曾经说过,废名的作品对三四十年代的青年作家,至少当时北京的青年作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三、四十年代,以废名为中心,形成了文学空间,即“废名Circle”(废名圈)。 抗战时期,废名黄梅,几乎与外界隔绝,但他在华北文坛的出息率很高。 当时的官方刊物,有一篇对每年华北文坛进行总清算的长篇大论,其中大量引用废名诗学理论,并以此为标准对华北诗坛进行评价。
晚年的卞之琳承认,主要从废名小说中“获得了读诗的艺术享受”,但他三十年代的诗在观念写法等方面,与废名诗有相通之处。 所以,也有人说他和卞之琳是一派。
抗战前,沈启无与废名交往密切,他对新诗和旧诗的看法与废名最接近。 1944年,新民印书馆与他出版了废名诗合集《水边》。 把沈启无的几首新诗和废名的几首新诗混在一起,就分不清哪个是废名写的,哪个是沈启无写的。
受废名诗学影响最直接、最明显的一位,应该是朱英诞。 抗战期间,朱英诞讲授新诗,在风格上得到了废名真传,在观念上也与废名极为相似。 可以翻《朱英诞集》。 其中有很多与废名有关的文章和诗作。
另一个人是诗人路易(纪弦)。 路易虽然没有见过废名,但对废名却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在许多场合谈到废名,并多次提到废名的《街头》诗。 他认为《街头》是一首真正的新诗,可以“活八百年,活三千年,或者更长寿”。 1944年,他写了《读废名》。 附录中称赞《街头》“太完美了”,相信废名“一定会因此而不朽”。 一个诗人对另一个诗人如此钦佩,可见废名的确是作家中的作家、诗人中的诗人。
04当今废名研究:史料不足、传记不足的接口文化:“废名诞生110周年暨首届全国废名学术研讨会”上,与会者一致表示废名及其作品具有“前瞻性”,如何理解废名的这种“未来性”
陈建军:近20年来,废名研究史上有两件大事值得一提。 一. 2009年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废名集》,由北京大学中文系王风教授主编,我与钱理群、刘中树等人合编。 《废名集》共6卷,有250多万字,其中首次向世界公开的内容约占1/3的篇幅。 该集子为废名研究提供了有力的文献保障,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废名研究。 2009年、2010年,学术界对废名的研究达到高峰。 该全集虽不是全集,但以全集体裁编撰,初步确立了现代文献整理的基本原则、工作规范、校勘方法等,为如何组织编辑现代作家全集提供了可借鉴的范例。 但仍有近10万字未被收录在《废名集》中,北京大学出版社即将出版增订本。
另一件大事是举办了两次全国废名学术研讨会。 首届于2011年在湖北黄冈召开,核心议题为“废名和现代汉语写作”,参加会议的主要是高校和学术机构的专家学者及废名亲属、废名家乡嘉宾。 在会议上,格伯提出“未完成性”,主要是指废名开创的写法还没有充分展开。 吴晓东把废名与晚唐的李商隐联系起来,提出“未来性”,说废名的作品有一个相当长的经典化过程,也就是说废名作品的经典化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 实际上,从研究的角度来看,“未来性”和“未完成性”是意义相同的两种不同的说法。 所以,我在《说不尽的废名》后记中说:“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废名及其作品是说不完、说不完、说不完的话题,一直处于未完成时态之中。” 由于目前这两种说法比较得到认可,今年在废名的故乡黄梅举行的废名诞生120周年暨学术研讨会上,将“废名的未成性和未来性”确定为核心议题,旨在让参加者进行进一步的讨论。
近20年来,公开出版的废名研究著作达12部,其中5部为博士论文。 目前,废名研究团队不断壮大,许多70后、80后甚至90后学者在一些重要期刊上发表高质量的学术论文,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
界面文化:现在废名研究有什么不足吗?
陈建军:据我观察,近20年来的废名研究主要存在两个方面的不足。 一是史料挖掘方面。 废名的一生主要住在黄梅、武汉、北京、长春四个地方。 废名在这四个地方的行为,我们还不能完全清楚,但为了尽可能地恢复废名的生平事迹,有必要去各地的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等机构寻找和收集相关资料。 例如,废名生前写了大量的信,但现在的信的收集情况并不理想。 我收集的废名信不到70封。 其中包括近两年发现的废名写给钱玄同的一封、写给胡适的两封、写给杨晦的五封。 废名书信不断被发现,表明还有挖掘的余地。 希望很多人在包括信件在内的史料的挖掘上花费时间和精力。
第二个不足是传记的书写。 虽然目前出现了许多传记,如徐志摩的传记,但迄今为止,废名传记类的著作只有郭济访的《梦的真实与美——废名》、冯健男的《我的叔父废名》、我的《废名年谱》三种,并不能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传记。 《梦的真实与美——废名》所依据的资料主要是废名写的自传体文学作品。 废作虽然自传性很强,但毕竟不是自传。 一部作品是否是自传,至少要具备两个条件。 一是作者、叙述者、传主三位一体。 二是作者必须有意地声明,在某些场合自己写的是自传,也就是与读者的“自传契约”。 《梦的真实与美——废名》这本书文学性强,好写,但学术性、理性稍有不足。
传记的不足,与史料的不足成正比。 缺少史料,就写不出满意的传记。
界面文化:所以,你研究废名遵循的基本原则之一就是“走出历史”。
陈建军:是的。 之所以谈这个,是因为现在的学术论文,特别是一些学生写的毕业论文,往往是先找理论,然后再应用于作家和作品中。 读单一的论文似乎没有问题,但是读完所有的论文后,问题就出现了。 理论先行,不从具体文本出发,千篇一律,没有个性和特色。 这样的学术论文可以称为“匿名写作”,也可以把作者改成别人的名字。
我在《说不尽的废名》后记中写道:“我的废名研究,‘史’的分量远远多于所谓的‘论’。 我始终恪守‘论出于历史’的基本原则,力求用事实说话、用证据说话、用第一手材料说话”,使文章有料、有趣、有味、有史性、学术性、可读性,是我始终追求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