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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赤脚医生到家庭医生,从赤脚医生到乡村医生

时间:2022-11-11 20:5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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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面的包装袋皱巴巴地对折着,爷爷颤抖着掏出药费,眼睛埋在层层叠叠的皱纹里。 朱来成用手一按算盘,小指不动声色地回到了钩子上,几颗算珠悄悄地滑向了底框。

从赤脚医生到家庭医生,从赤脚医生到乡村医生

这继承了父亲朱秀林的习惯,——不收诊费,在条件困难的情况下,有意少算药费,或者自己帮点忙。 从“赤脚医生”到山村诊所,57年来,父子俩手中的“死帐”积压了7本。

北京密云河西村,山碰鼻,潮河被压得向西拐,向南流去。 夜深了,鹭鸶倚着河边的松树休息,山村诊所明亮的灯光越过窗棂,在门口的大柳树上划出一道道折痕,就像铺着霜雪的楼梯。

小屋、面包车、仓库……当初,小诊所不断换地方,到了1993年,它在现在的位置扎下了根。 那时的朱秀林正值壮年,特意选了两棵树在门口种了一棵笔直的柳树。 后来,渐渐变浓的树荫见证了诊所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60平方米的空间。 有诊察室、治疗室、药店的井,村民们可以在回头的时候做完一次诊察。

北京密云河西村,朱家亲子乡村诊所。 新京报记者孙霖婧摄

就像一个循环,亲子两代的村医,25岁的时候从医生那里,背着药箱在田间地头奔跑,通过接力保护着方圆6公里的村民们的健康。 时光如刀,父亲走了,儿子也耳濡目染,走上了学医之路。

三年前,小硬件升级后,诊所多了四个天窗。 诊察之余,朱来成抬起头来,看到了窗外轻轻排列的柳枝。 父亲弹着半生的算盘,感受着内心的平静:“每个医生都要磨炼恋人的耐心。”

视频|父子两代的村医,山村守护57年。 新京报社会新闻部制

山区的“赤脚医生”

朱秀林成为医生,就像是机缘巧合。

1963年,高中毕业的他回到了村子。 春耕秋果,拉耙扶犁,年轻人守着一亩三分地,一撮力养家。

当时,缺医少药的情况在农村地区非常普遍。 规模大的公社可能有卫生院,但规模小的公社甚至没有卫生室。 能占老中医是运气。 在朱秀林的生活中,“医生”这个词很少能成为舌尖,他从未想到过仅仅两年后,它就会成为他的新身份,共度一生。

1965年9月,中共中央批准原卫生部党组《关于把卫生重点放到农村的报告》,亦农亦医乡村医生,开始在农村地区各地开花。 作为古北口镇为数不多的高中生,25岁的朱秀林成为河西村大队村医的唯一人选。

为了培养这些农村基层医疗力量,镇上请来了北大的专家。 朱秀林背着袋子沿着河套,走四十里路才能到教学点。 第一年,他住在那里,专心学习,不给别人看病; 之后的三年,回村的时间变多了,学会了什么药就直接使用,一天可以往返好几次。

——戴着草帽,身上背着药箱,闯荡田间成为地头,在此后的20年间,他像无数陌生的同行一样,被村民称为“赤脚医生”。

那时的河西村有10个生产队,其中2人在山沟里,需要定期去巡诊。 每周,朱秀林都会沿着家乡人砍柴踩的小路,上山给大家看病。

河西村背后的卧虎山,是朱秀林巡诊时经常翻越的山之一。 新京报记者孙霖婧摄

“朱老师! ”看到他来了,还在田里忙活的村民赶紧打招呼。 没那么讲究。 他们聚集在地头,打开沾满汗水和泥土的素净衬衫,朱秀林蹲着等着听诊器贴在胸前。

路摇,朱秀林走得快,路暴土狼烟。 为了节省时间走捷径,朱秀林从海拔200多米的村子,直接爬上了660米高的卧虎山。 ——山路崎岖,走得太多,练就了平地行走的本领,经常让他早上去巡诊,傍晚可以背180斤柴火回家烧饭。

一个人要关心河西村3000多人的生老病死。 村里大多数人家,深夜都敲过他的门。

晚上敲门的都是急病。 敲门时,全家人几乎都醒了,再快点,翻进院子里敲窗玻璃。 冬天,朱秀林披上棉袄,戴着天鹅绒帽,背着出诊箱赶到患者家。

抱着当年“少花钱、治大病”的原则,朱秀林当医生、当会计,开了一家“土药店”。

抓紧时间,他带着十来个学徒,背着麻袋上山采药。 母亲、远志、防风、茯苓……患者不在时,他在诊所拿铡刀砍药材,晒干后,蹬药碾米,“打呼噜”。

药碾米作响,一年又一年,父亲弯下腰、伸出腿来的样子,还留在儿子朱来成的童年记忆里。 ——父亲原本喜欢将棋和书法,后来看病被压得棱角分明,只剩下种田的爱好。 父亲成了“被牵着鼻子走”的人。

朱秀林2004年开的便签,纸已经泛黄。 新京报记者孙霖婧摄

在当时的朱来成看来,父亲什么病都明白。 接生婆接不了孩子,马上叫了他; 面瘫的老人、孩子,扎几针,脸就会正常; 有人误吃了农药,他也是个了不起的人,胆子很大,拿起自来水管就洗胃。

朱来成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有一次,父亲在村子的小门口遇见了一位熟人。 那个人说他感冒了,得回家养活,带了几服汤药,顺口问。 “我是怎么回事? 现在张开嘴巴很困难。 ”

“你在哪里碰过吗? ”父亲认真了,顺着对方的手指看着用布包裹的伤口,“走,你会得破伤风的! ”

正如父亲预想的那样,那个人去医院就被诊断出破伤风。 这病见不得光,他在黑屋子里躺了二十多天,才捡了一条命。

“医学是一门艺术”

走上成为医生的道路,朱来成说,既有对父亲的崇敬,也有对医学的爱好。

小时候,他和父亲一起出门,一路上听到乡亲们在喊父亲“大叔、大叔”,话语之间透出爱意。 他经常翻父亲的书,还从彩色画像里“偷”出来的知识,带着同伴上山挖药,中途在古北口长城挖“弹子”,装个小包回村里找收购组,能卖三五分钱。

初中毕业后,朱来成去工地当了瓦匠。 简易的大板房里住着二三十个人,工人们正在讲武侠小说的故事,他正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医书。 工人们笑他是“宅男”,他也不在意,哈哈地过去了。

翻页柔软地翘起的两本,是“赤脚医生”们发出当时最先进的指导书的1982年的。 朱秀林读完之后,看到儿子感兴趣,就给他“打基础”。 从人体解剖开始,涉及内科、儿科、妇科、外科全部,其中的重点是“几乎都拿来就可以了”。

被朱秀林和朱来成捉弄的书是1982年出版的《中国赤脚医生教材》。 新京报记者孙霖婧摄

在外面闯荡了好几年,朱来成从瓦匠工当了工长,打工挣的钱,买了各种医书。 工作和兴趣就像平行线,怎么也合不到一起。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重要的地方往往就是那几步。 1990年,对医学有基础、也有兴趣的朱来成,选择了回到故乡,走从医之路。 那一年他二十五岁,正好也是父亲当年当村医的那一年。

父子两代的轨迹,在时空的夹缝中微妙地“并轨”,而此时的大环境,已经一改往日——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经过近40年的发展,更加规范系统的“新农合”进入了探索阶段。 半路出家的朱来成考上了卫校,拿到了村医证和行医资格证,成为了“正经八百长”的中西医结合医生。

证明书只是一张薄纸,多年的经验才是医生最宝贵的财富。

朱秀林用最形象的比喻让儿子记住关键。 湿漉漉的拉音就像用小吸管喷水一样,这是典型的肺炎。 吸管喷水的声音,很有可能是肺气肿、支气管炎的耳边捻头发的“沙沙”的声音是胸膜摩擦音,可能是胸腔里有液体堆积……

在初出茅庐的朱来成看来,父亲就像古书里的医生一样,温文尔雅,轻声细语。 在父亲身边学习,他会觉得心里踏实了。

有一次,朱秀林让朱来成去给村民的母亲看病。 奶奶因为脑梗塞一直在睡觉,身体出现了褥疮。 朱来成拿着手术刀,“从骨头的缝隙里清除”褥疮。

手术结束后,朱来成在奶奶旁边支起床,每半个小时翻一次身,根据治疗方案按时打针,就这样住了一个星期。 新组织置换坏死细胞,伤口越疤痕,奶奶的病情明显好转。

这是合作的。 也有很多人不合作。

有的老人怕住院,怕花钱,怕耽误孩子,叫了120个人也不想坐车。 有一次,半身不遂的老人因为失语,只是大声喊音节。 朱来成说着和老人“打了五个来回的太极拳”,温柔安慰他,说着“没事我会再回来的,我去家里给你输液,你不用跑”,终于让老人上车了。

“医学是艺术。 ”朱来成说,是父亲慢慢地告诉了他这个道理。 ——人的性格不同。 作为医生,你必须思考如何用语言缓解他们的精神紧张,治愈肉体上的疼痛。 一系列的流程下来,把事情说清楚,人也就不会不安。 “看病是一门艺术,人生也是一门艺术。 这就是医生。 ”

“大师交接”

父子俩配合会诊多年,每次出诊都是默契浸润。 渐渐地,一个人老了,一个人接棒,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这家乡村诊所的“大师交接”。

2022年8月,朱来成在诊所给村里的老人把脉,测量血压。 新京报记者孙霖婧摄

有年头的二八大单杠自行车,是“见证者”之一。

上世纪70年代初,村子给朱秀林戴上这辆自行车,出门取药,省事了。 那时,他总是在早晨大亮的时候出门。 如果顺利的话,你就能回来赶上午饭了。

父亲受苦,朱来成成为村医后,接受了取药的工作。 后座捆着两箱药,雪里藏着冰,他不小心仰面摔倒了。 有一次出去看病,在转弯的时候碰到一个逆行的人,他的手皮被撕得很大。 回到诊所碘伏很好,他拿着药箱又出发了。

其实,就连这个诊所也一点点成形了,又一点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年轻时,朱秀林在村里山坡附近的一间小屋里,点燃煤油灯接诊。 之后,搬到像兔子窝一样矮的小屋,猫坐下下大坡才能进去。 此后几年,铁路士兵撤离后的医院、生产队装粮的仓库、诊所都曾一度失足。 在1993年老支书张玉山就任之前,诊所都有一定的位置。

父子俩守护着山村,得到了村民们小小却淳朴的感谢。 有时半夜在院子里会啪嗒啪嗒地响。 那就是村民把抓到的鱼沿着墙扔了出去。 无论是田里种的蔬菜,还是应时的杏子、浆果,老乡都拿起大碟放在朱家门口,不说是谁送的。

村子里以前有一个手巧的铁匠。 知道诊所里进了小偷,自己给你上了细锁。 怎么撬也撬不开。 下雨天,邻居家的泥点子“啪嗒啪嗒”地打在诊所低矮平房的窗户上。 80岁的铁匠在看着,一点也不慌张,朝着天空扛着他走了过来。 指挥的年轻人爬上屋顶做了屋顶挡住了水。

三年前,朱来成重新装修了一家旧诊所。 房间扩大到60平方米,还有四个天窗。 坐在诊察室里,一抬头,他就能看到父亲年轻时种的柳树。 那棵柳树直溜溜的,光影透过天窗洒在雪白的诊室里。

父亲已经分开16年了,但在去世的前一年,他开着处方和拿着药。

当时的朱来成也经常推荐父亲。 孩子们已经成家立业,诊所的事也自己办了,让他多休息,多陪孙女去玩。 但是朱秀林不干了。 直到最后住院,医生给了朱来成一个数字:最多3天。 朱来成伤心得哭了。 兄弟姐妹四个人中,他和父亲一起生活的时间最长。

朱来成在手机里,是他翻拍的父亲朱秀林生前的照片。 新京报记者孙霖婧摄

“别着急。 ”当了一辈子医生,朱秀林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他在安慰同样知道的儿子。 因为病得很重,他的血管又细又脆,护士拿着针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朱来成向护士长申请自己给父亲扎针。

2006年,朱秀林去世了。 走之前,朱来成抱着他坐了一夜。 一生,66年,父亲做了40年的村医。

直到老支书张玉山回村,带着他们上山找草药的老师傅已经不在了。 “光给别人看病,为什么没把自己的病看好呢? ”他嘴里说着奇怪的话,眼睛周围却红了。

朱来成的心中,有一个再也无法填补的遗憾——家人,没有时间拍全家福。

但是,父亲好像又没有走远。 他用了半生的算盘,朱来成至今还在用; 和朱来成同龄的药箱,仍然在诊所里占有一席之地。

一些借“死帐”的患者早已去世,但朱来成仍然留着那个泛黄的药方。 因为有父亲的笔迹。

"每个医生都必须磨炼恋人的耐心. "

时间埋没在生命的圈子里,不停地开启了另一个循环。 在家乡的人嘴里,朱来成越来越像他的父亲,眉目、神态甚至声音都很像。

山中岁月静。 村子里的路灯早关了,水泥路面上出现了淡淡的阴影,只有他的诊所和旁边的零售店在挑着灯。 病人少的时候,他在诊所学习。 政府每年为村医录制课程,他把手机举在耳旁,另一只手在小笔记本上记录知识点。

2022年8月9日晚,朱来成在药店听课并做了笔记。 新京报记者孙霖婧摄

像父亲的时候一样,出去问诊是分不清早晚的。 晴天月亮很亮,他可以摸黑找到病人的家。 村里哪家有高血压、糖尿病患者,朱来成心里很清楚。

日常来往的父老乡亲,还有一半是外国人,大多是从河北进京来找输液的。 赵立国的家离河西村30里。 从他母亲到孩子,一不舒服就进京来朱家看病,从朱秀林到朱来成。

看看孩子的舌苔,听听肺部的声音,然后背过身去敲腋窝的缝隙,朱来成基本知道。 又是小感冒。 “吃点药也没关系。 ”村里一直有医生,赵立国也知道,明明打着同样的药,“来了心里就踏实了”。

多年来,朱来成走得最远的地方是合肥,那也是他至今为止唯一坐过飞机。 那天早上,我把上大学的女儿送到合肥,晚上开车回北京住一夜。 女儿想把父亲多留一天,但他的手机响个不停。 父亲“看得见的焦急”快步走着。

照片中的缺席者由朱秀林变成了朱来成。 女儿朱媛媛结婚后去巴厘岛度假,一个月前让妈妈做了父亲的思想工作。 到了也不耽误时间,朱来成一个人留在了村子里。 后来朱媛强迫他出去玩,订了酒店,买了票,说“不去不行”,这才偶尔能带他去北京周边城市。

诊所的事,朱来成到处都安排得很妥当,只是没有为自己安排休息日。 赶上了一个春节,患者非常多。 除夕到初一,东家的孩子撒尿,拽胳膊,脱臼了。 西家的老父亲得了疝气,蜷着腿,吸气推了半个多小时; 也曾出现过冠心病患者,一分钟只有38次心跳,他赶紧跑过去打针抢救。 结束繁忙的工作回家,看表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他还延续着父亲不收诊费的习惯,甚至还有点合作。 一位农民拿着方便面包装袋来找朱来成,皱纹折成四折,最里面有药费,挥手走了出去。

2022年8月13日,一位村民从方便面袋里出钱支付了此前未支付的药费。 新京报记者孙霖婧摄

用手一按算盘,朱来成故意要让他们少付点药费。 遇到急病,他就回家取一千元八百元,带回家乡看病。

这几年,父子俩积攒的“死帐”有7本,堆了10厘米厚。 朱来成没有计算过。 “我推测里面有一万多元。 ”他连想都没想过换算成现在的购买力是多少。

这也是他从父亲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教训,“每个医生都要磨练恋人的耐性”。

既是村医,又是农民

从父亲那里继承的对医学的执着,现在又“种”在朱来成的儿子朱岩身上了。

朱来成(中)、恋人和儿子。 新京报记者孙霖婧摄

朱来成还记得朱岩上小学的时候,一放学就背着书包去诊所坐。 届时,在外工作的人会被钉子打孔,送医院前必须清创消毒。 他蹲在那里给药,一点也不大的朱岩站在旁边缩着脖子看着。

接诊的村民见状觉得新鲜,这么小的娃娃不怕伤口和血,经常逗他,“你可能是接下来接你爸爸的班。 ”。

年幼的朱岩仰慕父亲的本领和境界,似乎父亲曾经仰慕祖父。 这门费解而复杂的学科,把祖孙三人像纽带一样联结在一起。 朱岩拿到的第一部医书是爷爷传下来的,上面的生僻字和繁体字让他困惑,但他忍不住喜欢思考这些。

后来真的学了医生,第一次做了大鼠解剖实验,朱岩让同学录下了自己取肝组织的视频,发给爸爸。 他也从父亲那里得到了难得的夸奖:手一点也不发抖,有外科医生的才能。

分享治疗心得的时候,父子俩也会吵架。 两个人都说药有效,却要争很久。 朱来成看起来很有面子,但其实很多人对——儿子的努力感到高兴,就像和父亲说话的自己一样。

今年是朱岩学医的第四年。 实习时首次接诊尘肺患者,胸部叩诊,听肋间音。 60多岁的爷爷身体虚弱,说话无力,朱岩看着更紧张出汗了。

爷爷一直在鼓励他。 诊疗结束后,朱岩特意向爷爷说了谢谢。 老人眯缝着眼睛笑了。 “请不要紧张。 你才刚刚开始。 以后一定会成为好医生。 ”

这种安慰和夸奖,让他更了解了父亲和祖父的坚持。 这些人与人之间的小小陪伴,也许正是年轻医生们选择了继续走这条学术的无边之路。

守着山村诊所,朱来成的日子还很琐碎。 医院接二连三地发来邀请函,我也多次和他商量过是否入职。 但是他总是说在乡下已经习惯了,不能让土地荒废。 这是作为农民的本分。

早上打理菜园是朱来成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甜瓜、山葡萄、四季豆角、细粉莲、秋葵、花菜、白菜……家里的菜园里光辣椒就种满了三种。 只要在每个角落播种,根据节气精心照料,最后就一定能收获果实。

2022年8月12日,朱来成在自家自留地耕田,采摘山野菜。 新京报记者孙霖婧摄

但是,孙女稳定下来后,菜地“遭殃了”。 女孩拿着锄头画画,把萝卜白菜连根拔起。 朱来成也不在意,让他嘻嘻哈哈地“欺负”。

过了安定的4岁,每次去村子里都要跟着爷爷上山。 她也走不了多远。 于是猴子在爷爷的怀里和背上听故事。 这是枣子,那是欧利。 跳到岩石上是松鼠,跳起来是野鸡; 柴胡开着伞一样的小黄花,穿着地龙绕着树爬……回家后,可以跟妈妈朱媛媛说一两种药材能治什么病。

从女儿那里,朱媛媛感受到了父亲从心底对土地的依恋。 这几年,她越来越习惯“随父母的心意而来”,看到稀有的油菜籽就买来邮寄给他们,“不管什么种子在他们手里,都可以种”。

土地公把认真工作的朱来成当成父亲一样对待。 早上7点,朱来成整理了菜地。 刚摘下来的黄瓜上有刺,他提着桶回家了。 洗了澡,新的一天开始了。

朱来成坐上小电动车,顺着拂过云影的风,向轻轻放着柳枝的诊所走去。

新京报记者郭懿萌实习生崔健

李彬校对嘉宁编辑